29伐功矜能功高招嫉,天下已集叛逆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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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键词语和典故:

漂母饭信;胯下之辱;萧何月下追韩信;明修栈道,暗渡陈仓;

一饭千金;筑坛拜将,韩信将兵,多多益善;成也萧何,败也萧何

本篇标题中的成语“伐功矜jīn能”的意思是夸耀自己的功劳才能;“天下已集”中的“集”表示“安定”“和睦”。韩信是在天下已定之际犯叛逆罪而遭杀害。故事来源自西汉史学家司马迁的《史记淮阴侯列传》。

淮阴人韩信小时候,家境贫寒,也没有机会展示好的德行,不能被推选去做官,又不会经商做买卖,常常跟着别人蹭饭,人们大都厌恶他。韩信曾经在城下钓鱼,有位在水边漂洗丝绵的老太太看到他饿了,就拿饭给他吃。韩信非常高兴,对那位老太太说:“我一定会重重地报答您老人家。”老太太生气地说:“男子汉大丈夫竟然不能养活自己!我不过是可怜你,可不图什么报答。”“漂母饭信”的故事一直流传在民间。

淮阴县屠户中有一人侮辱韩信说:“你虽然身材高大,好佩带刀剑,内心却是胆小如鼠。”并趁机当众羞辱他说:“韩信你要真的不怕死,就来刺我。若是怕死,就从我的胯kuà下爬过去!”韩信仔细地打量了那人一会儿,便俯下身子,从他的双腿间钻了过去。满街市的人都嘲笑韩信,认为他胆小怕事。韩信“胯下之辱”的故事,一直被人们笑谈。

韩信胯下之辱

待到楚将项燕后裔项梁项羽起事渡过淮河北上,韩信持剑去投奔他,留在项梁部下,但一直默默无闻。项梁失败后,韩信又归属项羽,项羽任他作了郎中[1]。韩信曾多次向项羽献策以求重用,但不能打动项羽。汉王刘邦进入蜀中,韩信逃离楚军归顺了汉王,仍然不为人所知,做了个接待宾客的小官。后来韩信犯了法,应判处斩刑,与他同案的十三个人都已遭斩首,轮到韩信时,他抬头仰望,刚好看见了太仆[2]滕公夏侯婴,便说道:“汉王难道不想取得天下吗?为什么要斩杀壮士啊!”滕公觉得他的话非同凡响,又见他外表威武雄壮,就不予处斩,并与他交谈。夏侯婴觉得这个人物非同一般,欢喜异常,随即将情况奏报给了汉王。汉王于是授给韩信治粟都尉[3]的官职,但还是没人认为他有什么高明之处。

韩信多次与萧何交谈,萧何感觉他不同于常人。待汉王到达南郑(陕西西南边陲)时,众将领和士兵都唱歌思念东归故乡,许多人中途就逃跑了。韩信觉得汉王不会重用他,便也逃亡而去。萧何听说韩信也走了,没来得及向汉王报告,就亲自去追赶韩信。萧何返回,把追韩信的事告诉了汉王,汉王对此很不理解。萧何对刘邦说:“韩信国士无双[4],定能帮您图谋大业。”汉王说:“那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任他作将军吧。”萧何说:“即便是做将军,韩信也不会留下来的。”汉王道:“那就任他为大将军吧。”萧何说:“太好了。”于是汉王就想召见韩信授给他官职。萧何说:“大王您向来傲慢无礼,现在要任命大将军了,却如同呼喝小孩儿一样,这便是韩信所以要离开的原因。您如果要授给他官职,就请选择吉日斋戒(23),设置坛台和广场,正式举行授职仪式才行。”汉王应允了萧何的请求。等到任命韩信大将军的时候,大出众人意料,全军惊讶不已。“筑坛拜将”一直流传下来,表示仰仗贤能;“萧何月下追韩信”成为一部著名的历史剧。

萧何月下追韩信

授任韩信的仪式结束后,汉王就座,仔细听听这位新任命的大将军的高见。韩信是从项羽那边过来的人,指出项王的软肋[5],褒奖了汉王的优势,使得刘邦大喜过望,相见恨晚。随即就听从韩信的计策,部署众将领所要攻击的任务,留下萧何收取巴蜀[6]两郡的租税,为军队供给粮食。

先说说著名的“明修栈道[7],暗渡陈仓”的故事。公元前年7月,张良送刘邦到褒中(今陕西褒城)。此处群山环抱,沿途都是悬崖峭壁,只有栈道凌空高架,以度行人,别无他途。张良观察地势,建议刘邦待汉军过后,全部烧毁入蜀的栈道,表示无东顾之意,以消除项羽的猜忌,同时也可防备他人的袭击。这样,就可以乘机养精蓄锐,等待时机,再展宏图。同年八月,为了消灭项羽任命的秦朝降将章邯等三王,韩信向刘邦献计,派樊哙带领一万人去修五百里栈道,这就是所谓的明修栈道,避开雍王章邯的正面防御,乘机走故道陈仓(今陕西宝鸡),从侧面出其不意地打败了雍王章邯等关中三王。“明修栈道,暗渡陈仓”这个成语后来被引申开来,指用明显的行动迷惑对方,暗中攻其不备。

之后刘邦首先派遣韩信攻打靠近的魏国。韩信反复使用兵不厌诈的策略,增设疑兵,排列出船只,好像要在临晋渡河发起进攻,而让埋伏的部队从夏阳乘坐大木瓮wèng渡河,袭击安邑。魏王大惊失色,连忙领兵迎战韩信。不久韩信俘获了魏王,将他押解去荥xíng阳(今河南省),全部平定了魏地。

魏地平定后,韩信派人向刘邦请求增兵三万,北去攻克燕、赵的领地,向东去攻打齐国,往南断绝楚军的粮道。汉王准许了他的请求。韩信击垮代军,抓获了代国的相国。当韩信攻破魏、代两国后,汉王即派人调他的精锐部队去荥阳抵御楚军。韩信背水一战,以数万军队打败号称20万军队的赵国,平定了赵地;接着,采用广武君“先声后实[8]”的建议,不战而屈燕国,大败项羽大将且攻取了齐国。

韩信派人向汉王上书要求暂时代理齐王去镇抚齐国。汉王打开书信一看,即大发雷霆,骂道:“我被困在这里,朝思暮想地盼你来协助我,你却想要自立为王!”张良、陈平连忙暗踩汉王的脚,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:“汉军目前正处在不利的形势中,哪能禁止韩信擅自称王啊!倒不如好好地对待他,让他自行镇守齐国。不然的话,就可能会发生兵变。”汉王这时也醒悟过来,乘机又改口骂道:“大丈夫平定了诸侯国,要做就做正式的君王,何必要当个代理国王呢!”春季,二月,汉王即派张良带着印信去封韩信为齐王,并征调他的部队去攻打楚军。

项羽很快也意识到韩信的实力,心中十分害怕,立刻派遣盱眙xūyí人武涉去游说当了齐王的韩信。武涉巧舌鼓噪[9],告诉韩信,刘邦品质低劣,贪得无厌,背信弃义,撕毁盟约。警告韩信不要以为与汉王交情深厚就十分安全了,刘邦最终是要把他拿下的。武涉分析道:“目前楚、汉二王成败之事,关键就在您了。您向西依附汉王,汉王即获胜;向东投靠项王,项王即成功。倘若项王今日遭覆灭,那么接着就轮到您的头上了。三家瓜分天下是智者的选择。”韩信觉得汉王对他不薄,委婉拒绝了。”

韩信的谋士蒯kuǎi彻,即蒯通,知道天下胜负大势就取决于韩信了,便用看相人提醒韩信,并用文种的故事点拨韩信。文种为越国赤胆忠心,使勾践称霸于诸侯国,但他自己却身遭杀害,鸟尽弓藏,兔死狗烹,功高震主[10],祸患必至。但是韩信仍然犹豫不决,不忍心背叛汉王。他觉得自己功高威重,汉王不会夺走自己手中的齐国,还是谢绝了蒯通的提议。

打败项羽,天下已定,本来就对韩信心存介意的刘邦立即剥夺了韩信兵权。汉王回军到达定陶县,奔入齐王韩信的营垒,接管了他的部队。改封齐王韩信为楚王,统辖淮河以北地区,都城设在下邳(今江苏睢宁县古邳镇)。

到任后,韩信做了三件事,一是找到当年救济他饭吃的漂母,赐给她千金,后人使用“一饭千金”赞美韩信知恩图报;二是给下乡亭长一百钱,支持地方长官;三是找来当年让他钻裤裆的屠户,不仅没有杀他,还给他安排了一个中尉职务,显示他的不计前嫌xián的贵人品质。

一饭千金,韩信知恩图报

公元前年冬季有人状告韩信造反,刘邦使用陈平的计谋,假装游云梦,会见韩信。韩信疑心害怕,不知怎么办才好。为了讨刘邦的欢心,他就逼迫钟离眜miè自刎,拿着他的人头去见刘邦。钟离眜原是项羽的重要将领,与韩信有旧情,项羽死后他投奔了韩信,刘邦多次要求韩信追捕他。尽管见到了钟的首节,刘邦还是将韩信抓回洛阳。到洛阳后,下令将他放了,改任淮阴侯。从齐王到楚王再到淮阴侯,韩信满心不高兴,经常称病不上朝。

高帝曾与韩信谈闲,议论将领们能带多少兵。高帝问道:“像我这个样能率领多少兵呀?”韩信说:“陛下不过能带十万兵。”高帝说:“对您来说怎样呢?”韩信道:“我是越多越好啊。”高帝笑着说:“越多越好,为什么却被我捉住了呀?”韩信说:“陛下虽不能带兵却善于驾驭yù将领,这就是我所以被陛下逮住的原因了。”人们根据这段对话,总结出“韩信将兵,多多益善”的歇后语,表示来者不拒,越多越好。

陈豨xī过去是韩信的部将,被派到代地负责边防,和韩信辞行,韩信提醒他如果有人告发他谋反,高帝不会相信,如再有人告发他就会生疑,只要有第三人告发一定会深信不疑了。韩信告诉陈豨,一旦豨愿意起事,韩信一定在咸阳城内进行配合。汉十年,陈豨造反,刘邦前去征讨,韩信就在家里准备策应,企图把监狱的人放出攻打皇宫,擒拿或者谋杀刘邦的老婆吕后。韩信的一个舍人得罪韩信,信囚,欲杀之。舍人弟密告吕后,吕后用萧何计,让萧何出面对韩信说,陈豨已被击败,让韩信立即入朝相贺。韩信相信萧何便入了宫,吕后就命令武士把韩信捆绑起来,不经审讯就斩首了。韩信在被斩首之前,叹息后悔没用蒯彻的计策,竟上了老朋友和妇人的当。吕后随后下令将韩信三族都连坐[11]杀死。高祖已从豨军来,至,见信死,且喜且怜之。

韩信受萧何推荐而拜为大将,又因萧何设局而掉了脑袋。宋朝学者洪迈在《容斋续笔》中写道:“信之为大将军,实萧何所为;今其死也,又出奇谋。故俚语又‘成也萧何,败也萧何’语”。公元前年。一代英雄就这样屈死,为后人留下了长久的感叹。司马迁评议说:“学道谦让,不伐己功,不矜其能,则庶几哉。”意思是说:“假使韩信能够谦恭退让,不夸耀自己的功劳,不自恃自己的才能,那就差不多了。”又感叹曰:“君臣一体,自古所难。”

注释

序号

词条

读音

释义

1

郎中

lángzhōng

官名。掌管门户、车骑等事。

2

太仆

tàipú

官名。为天子执御,掌舆马畜牧之事。

3

治粟都尉

zhìsùdūwèi

官名。掌管生产军粮等事。

4

国士无双

guóshì-wúshuāng

国中找不到第二个的奇才。泛指当代杰出的人才。

5

软肋

ruǎnlèi

胁下的小肋骨。常指弱处。

6

巴蜀

bāshǔ

汉设巴蜀二郡,皆在今四川省。后用为四川的别称。

7

栈道

zhàndào

在悬崖绝壁上凿孔架木而成的窄路。

8

先声后实

xiānshēnghòushí

声威在前,武力在后。

9

鼓噪

gǔzào

鼓惑,煽动。

10

功高震主

gōnggāozhènzhǔ

功劳太大,使君主受到震动而心有疑虑。

11

连坐

liánzuò

旧时一人犯法,其家属、亲族、邻居等连带受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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