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随笔漫说古邳

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作者简介:作者简介:崔猛,任教十年,公考进机关工作十三年,下乡三年,现又回到机关工作。许多已成家立业的学生,还是习惯叫我崔老师或崔校长,其实我也更爱宁静的校园和一张干净的书桌,每天与书为伴,我觉得这就是幸福。漫说古邳地图中查看,古邳是现徐州市睢宁县的一个小镇。今年我慕名来到这里参观,听当地朋友介绍了小镇历史,品尝了地方菜系。据朋友介绍,睢宁县城有名气的饭店,掌勺的一般都是古邳人。饮食是地方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,一个有文化的地方,都有自成体系的地方名吃,这也从一个侧面验证了,古邳是个有历史有文化的地方。古邳古称下邳,春秋前曾是薛国、徐国、邳国的政治经济中心。这块古老的土地创造过灿烂的东夷文明,可与同时期的夏、商、周文明相媲美、相抗衡。古代“邳”通“胚”,有孕育新生的意思,居于这块土地的东夷族是个善于发明创造的民族,最初的弓箭、木制马车都是在这块土地诞生的。“夷”是个象形字,从字面上看是“一人背弓”,《墨子》记载:“羿作弓,奚仲作车”,东夷部落领袖后羿发明了弓箭,“后羿射日”虽是个传说,也说明这里的先民勇武善战,长于射猎。另据《左传》记载:夏车正奚仲封于薛(今枣庄薛城),后迁下邳。这是下邳作为方国都城的最早记载。之所以称为下邳,是因为薛和邳均处于泗水流域,薛在泗水上游称为上邳,邳居于下而称为下邳。奚仲发明了木质两轮马车,被称为中国汽车鼻祖,而古邳则当之无愧是中国汽车发源地。无论薛国还是邳国,在更大地理范畴都属于徐州,而徐州的名称则源于徐国。史料记载:伯益是禹的得力助手,禹治水成功后封伯益的第二个儿子若木于郯(今山东郯城),国号徐,现郯城有徐国第五代国君徐豹的墓地。徐国建立之初,北部已有薛、郯、莒等小国,这些远离中原王朝的地方小国,中央很难有效掌控,往往靠自身强大与否决定疆域大小,乃至国之生存。卧榻之侧岂容他人,相邻的薛国和徐国自然免不了地缘之争,结果是新兴的徐国弱人一等,被迫向南方淮河一带迁移,最终定都今洪泽湖附近,并延续到春秋中后期,而薛国则向南迁都于下邳。在徐国建立之初,世上还没有徐州。徐州最早见于《禹贡》(成书于战国时期)——传说大禹治水成功后划天下为九州,徐州是其中之一。《读史方舆纪要》记载:“徐州之城,东至海,北至岱,南及淮”,这时的徐州只是一个地域名称,不是一座城或一个国,大致是泰山以南,淮河以北,东到黄海,西到济水(今商丘、菏泽、亳州一带)的一块地理区域,因之前曾有建国余年的徐国,所以称此地为徐州,相当于现在的鲁南苏北地区。这里北部是沂蒙山区,至郯城邳州一带转为丘陵平原,睢宁以南以平原为主,到淮河下游则湖泊密布,河流纵横。这个区域主要有沂沭泗三大水系,发源于北部沂蒙山区,向南流经全域注入淮河。远古时这里水草丰茂,物产丰富,人畜繁衍,年前就形成了比较发达的大汶口文化,与同时期的仰韶文化、良渚文化、巴蜀文化,红山文化在中华东西南北中各方异彩,交相辉映。夏初建立的徐国,依托徐州优越的地理位置和丰厚的特产,逐渐发展成为淮夷部族中最大的、具有代表性的国家。这个地方出土的青铜器闻名天下,西周金文中几次提到伐淮夷“孚吉金”的记录。“孚”相当于获取和掠夺的意思,“吉金”是优良的青铜器。《诗经·鲁颂·泮水》写道:“憬彼淮夷,来献其琛(珍宝)。元(大)龟象齿,大赂(进献)南金(质优的青铜器制品)”。徐国到周朝时依然很强大,甚至有个叫“驹”的国王曾将入侵的西周大军反击到济水以北。但是随着北边齐、鲁,淮河以南楚、吴、越等诸侯强国的崛起,徐国的生存空间不断压缩。晚期徐偃王被吴国攻打被迫北迁下邳,并在此建立了梁王城(今江苏邳州、贾汪和山东台儿庄交界处),上世纪的邳州梁王城考古,揭开了这个东夷方国神秘面纱的一角,宏大的建筑规模,精美的陪葬器物,都说明当时这里创造了高度发达的城邦文明,可惜因南水北调,梁王城遗址最终再次沉于大运河水底。而现在的徐州当时称为彭城,也是一个方国,居于徐国西部与宋国为邻,受宋国影响更多一些。彭城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,以吃和养生闻名于世。据说尧帝巡视到彭城时,当地的名厨彭祖炖了一锅鲜美的鸡汤献给尧,尧喝下鸡汤后非常开心,就任命他任大彭国第一任国王。这个称之为“雉羹”或“饣它(sha)汤”的美食传承至今,被徐州人称为“辣汤”,每天早晨喝辣汤吃包子仍然是众多徐州人的最爱。彭祖这个人很注重养生,据说他练气功活了多岁,当然这只能是个传说。邳州和徐州历史地位的转换,始自三国时期。当时彭城是刘氏楚王的诸侯国,下邳则是徐州治所,驻守的行政长官是徐州牧陶谦。因陶谦误杀曹操父亲而徐州遭其屠城,陶谦临终将徐州交付刘备,居下邳。而刘备势弱被吕布乘虚而入据为治所,并自称徐州刺史。刘备投奔曹操并鼓动曹操亲自率兵东征吕布,最终生擒吕布并将其缢杀于下邳城南门之白门楼。吕布死后曹魏复将下邳移交刘备集团的关羽接管,没多长时间又为曹魏收降,曹操随后将徐州官衙移治彭城,彭城自此始称徐州,下邳被称之为东徐州,从此徐淮大地的政治中心落位今徐州。在现邳州和徐州,“季札挂剑”是一个广为流传的历史故事,故事大概是这样的:吴国公子季札出使鲁国途经徐国,徐国国君宴请季札,眼睛总是瞄着他的佩剑。季札归途再次经过徐国,国君已亡故。季札很伤心,来到国君墓前,把佩剑解下挂在墓前树上说:当初看到徐君爱上这把宝剑,心里默许赠送给他。但因宝剑是出使信物,所以打算出使归来后赠剑,虽然现在徐君已逝,但是我不能违背内心的承诺。春秋时期吴国铸剑技术高超,千古名剑干将、莫邪都出自吴国。季札作为吴国公子出使别国,佩剑更非比寻常,这就难怪徐君爱之心切,而季札在其死后依然挂剑墓前,更显其重诺承诺、有情有义。目前徐州市云龙山北麓有挂剑台遗址,民间另有古下邳和宿迁泗洪等两处遗址。从上面的历史不难得知,真正的挂剑台遗址应该在泗洪或下邳。笔者无意于更正史实,分出个孰真孰假,因为在浩淼的历史文化长河中,这些故事不过是涓涓一滴浪花,终将随着华夏文明的大融合而东归于大海。只希望创造了东夷文明的徐邳大地将优秀文明传承下去,开拓创新、再创新的辉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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